人人都到江南好,風景舊曾諳,日出江花紅勝火,春來江水綠如藍!
這是詩人對江南的春天的評價,從離開沙城,朝東走,芒悅一路上看到葉子越來越綠,花草樹木越來越茂盛,等到過了江,眼前的景象早已不復之前沙城的廣袤無垠,到處都流露出小家碧玉的溫婉柔性,“仆人,這是哪里?”
“梓州!這里已經是江南界內了,我們在梓州休息一天,然后去揚州!”芒仆在前面牽著馬車進城。
揚州?這兩個字讓芒悅眼前一亮,這個地方在幾百年之后可是很多人心中最向往的圣地。空間行走的過程中,她帶過最長時間的就是被稱為21世紀的中國,現(xiàn)在想來,這兩個空間肯定有千絲萬縷的關系!
伸手拍醒飛魚,“到了!”
睡眼惺忪,迷迷糊糊地問,“娘,到哪里了?”
因為他可能跟時空門有關系,芒悅連帶著對他的態(tài)度也親切了一些,“梓州!”
芒仆牽著馬車,走到城門口,看到遠處檢查異常嚴格,心里疑惑,這是發(fā)生了什么事了?出來的人比進去的多,而且每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好,回頭提醒兩個人,“可能要有什么事,小心點!”
點點頭,摸摸藏在衣服里面的紫色頭發(fā),這個狀態(tài)很不方便,什么都感覺不到,只能憑借仆人的能力和她這么多年來的經驗,這樣她會縛手縛腳!
“喂!哪里來的?下車,下車,檢查!”守城的小兵各個要離別著官刀,臉上一點和氣都沒有,見到芒仆就厲聲嚷嚷!
芒仆不想引起太多麻煩,只好壓下自己的內力,“我?guī)〗闳P州賞花,天色已晚,打算進城投店休息一下!”
芒悅透過縫隙,看著仆人一臉老實,什么面無表情,什么殺手,他把這小廝倒是扮演的活靈活現(xiàn)?!
守城卒一臉不怎相信的表情,走到馬車跟前,解開簾子,里面是帶著披風的芒悅和一頭黑發(fā)的飛魚,飛魚的頭發(fā)不知讓仆人用什么東西染成黑色,但是堅持不了幾天就要再來一次,今天早上出發(fā)前剛剛染好,所以現(xiàn)在飛魚還是黑色的頭發(fā)!
感覺馬車動了,解開窗簾,看到那個守城卒手里拿著一錠銀子放在嘴里咬,樂得跟偷了腥的貓一樣。心里還在好奇那個人愛財?shù)谋砬?,突然身體一震,直接摔出了馬車。
芒仆迅速飛身要去接住,就被人捷足先登了。
被一股陌生的氣息抱住,芒悅皺眉,這讓她很不舒服。抬頭看向救了自己的人,呆滯,這個男人很好看,真的很好看!
芒仆看到芒悅盯著一個男人看呆了,一時不知道該不該上前,心里有些不痛快,干脆回來問飛魚發(fā)生什么事了!
“我記著,這里尊崇男女授受不親,你越矩了!”恢復正常,看著男人說。
男人溫柔一笑,剛要放開她,突然伸手揭開芒悅的帽子,一頭紫發(fā)滑下,男人眼里閃過驚艷,“好漂亮的顏色!”
被夸張的時候一定要說謝謝,這是有人交給她的禮貌,“謝謝夸獎!”
芒悅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,“可以放開了!”
等站好后,她覺得還是低調點好,把披風上的帽子戴上,手里拿著帽子往馬車跟前走。剛走出兩步,那個男人就追了上來,“姑娘,你也是來競選百花仙子的嗎?”
“不是!”
男人還想說什么,可是芒悅已經走到馬車跟前,看她要上車,男人一時心急就脫口而出,“我是喬默柏,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?”
“不可!仆人,走!”
坐回馬車里,眼睛的溫度也瞬間消失,摘下腰帶,把肩上的衣服輕輕揭開,一大片燒傷的痕跡好像是剛剛燒傷的一樣。手指剛碰到傷口,灼燒得痛感讓她抽了一口氣。
“怎么——”解開簾子,被她半解衣服的樣子一下子震住,瞬間恢復正常,這又不是第一次見她這樣隨意,可是,“飛魚,閉上你的眼睛!”
本來一直低著頭的飛魚,聽他這么說反而一下子抬起頭,怒氣沖沖地瞪回去,“你出去,色狼!娘,他偷看你!”
說完一把抱住芒悅的身體,衣服劃過她肩上的傷,“嘶!”
“笨蛋!”沖進來,提著飛魚的衣領把人扔出馬車外,“駕你的車!”
“我——”
“你再廢話,我就把你扔在這里!”
一聽要把自己扔下,飛魚一下子就蔫了,手指不情愿地扯起馬韁繩,“駕!”
跟我搶娘,等我變厲害了,我要打得你滿地找牙!
馬車里,只剩下兩個人,芒悅還沉浸痛感中,再說她意識中并沒有男女有別的概念,自然不介意自己半裸在仆人面前。
看著她肩上的傷,難掩擔憂,問:“剛才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
“城門口有結界!”竟然有結界能擋住她,這個事情在別的空間從來沒有發(fā)生過。能了解她們這些人的弱點,對方不是同類就是難以想象的強大!
結出一個手印,瞬間鋪遍整座城,這竟然是……一座鬼城?所謂鬼城并不是全城都是鬼,而是處在鬼界的結界入口處。鬼城,在這個世界出現(xiàn)了,那么那些鬼就不會一直安生下去,“這是一座鬼城!”
“鬼城?”
“人,鬼,神,妖這是天地最活躍的四種存在形式,這個世界一直都是以人為主,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魔獸進來了,鬼域也在這里開了一個門,它既然能防住我,那么一定知道我的存在,仆人,我們在這里待幾天!”
“嗯!”住多久都無所謂,他現(xiàn)在擔心的是她的肩膀,“我的血可以嗎?”
上次她傷得那么重,他的血也救活她了,這種傷能有幫助嗎?不想看到她身上有傷痕,那讓他很不舒服!
“?。俊彼恢痹谙氲氖撬膫??這種傷她從來不會去管,反正會自己好的,她是不死身,怎么都死不了的。
咬破手指,沒有等她答話,把血滴在傷口上,“撕裂一般的痛讓她一下子沒辦法淡定,伸手抓住仆人胸前的衣服,小聲抱怨:“嘶!痛,仆人,你還不如讓它自己好,沒這么痛!”
傷口慢慢變色,最后完好無缺。身體向前傾,有一種想要去摸摸那個傷口的沖動,竟然真的好了?
似乎感覺到他的心思,芒悅一抬頭!
兩張臉靠得異常親近,那雙深邃的眼睛,此刻沒了往常的疏遠和冷漠,他就安靜地看著芒悅。
溫熱的氣息打在臉上,芒悅心里有一點小小的躁動,感覺到他的呼吸聲越來越近,向來不喜歡人親近的她應該一把推開他的,可是結果還是沒有動手。
有時候親吻,只是一時沖動,或者只是環(huán)境對了,感覺對了,那就別壓抑自己。這是她曾經在酒吧里碰到的一個金發(fā)男人告訴她的,抿抿嘴唇,芒悅覺得自己該說點什么,“仆人,別愛上我了!”
愛情,走過這么多地方,帶來的幸福固有,卻總免不了最后的不幸結局。勾起一抹笑,伸手推開仆人,“你,只是凡人!不該想的,早早打??!”
一句話平常的話讓芒仆一下冷入骨髓,她再說不要妄想不該有的東西!
揭開簾子飛出去,給駕車的飛魚下一句話,
“我去查看下!你們先走!”他怕再待下去恐怕最后一點驕傲都要消失了,這個女人真是厲害,比趙蘇荷都厲害!
馬車里,芒悅摸摸嘴唇,還有一點別人的氣息,仆人不該越界,不想承認自己真的被他嚇慌了??吭趬|子上,雙手捂住胸口,一點跳動都沒有……
迷迷糊糊睡著了等芒悅醒來已經在床上了,飛魚推門進來,開心地喊:“娘,您醒了?快來看看,這是壞人租的院子,好漂亮!”
租了院子?那就是說這里不是客棧了,跟在飛魚身后走出門,滿園桃花開,芒悅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,但是她看到的可不是什么桃花飛揚的美景。這個院子,破落而陰暗,遠處高大的樹干上吊著幾個尸體,閉上眼睛,她不想看那種東西,“仆人,為什么不去客棧?”
“滿客了今天晚上百花仙子的選拔就開始了,梓州所有的客棧都被預訂完了。這里,不行嗎?”芒仆說話的時候沒有看她,還沒辦法做到沒有一絲尷尬,心里的怨也是真的有。謝謝她讓他沒有深陷,早點清醒!
“退了,我不住這里!”
她才不要住鬼的屋子,再厲害的人也有弱點,比如芒悅,她怕鬼,如果不是必要,她寧愿多走幾次冤枉路也不要跟鬼域的碰面。
飛魚咦一聲,不解地問,“娘,這里怎么了?很漂亮??!”
不想說,直直盯著仆人,“換”
芒仆臉色也不好,心里的憤怒好像被牽著也滲出來一下,頓時口氣也不好,“已經付錢了,這就是我能找到的住處,你不愿意就自己找!”
走進自己的房間,砰地一聲關上門,芒仆也少見地發(fā)脾氣。飛魚愣在原地,進也不是,退也不是,只好低頭玩手。
心里的不悅升到最高,明明知道這種不屬于平常的情緒都是鬼氣影響了,可是就是掙脫不開,她需要靜一靜!“別跟著我,我自己走走!”
一走出大門頓時腦袋清明了許多,從遠處看這間院子,就像是籠罩在黑暗中的可憐蟲,她的仆人還真是厲害,陰宅都找到了。真不知道要多倒霉才能被那種東西纏上!
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符號,然后一個高個男人就憑空出現(xiàn)了,有個人跟在身后她會安心點,雖然這個人只是個空殼子,也不禁打!
跟沙城完全不一樣,太陽快要落山了,大街上還有很多人,繁華的地方都有相同,往前走了幾步,聽到前面熱鬧地圍成一堆,“梓州好,梓州妙,梓州年年有花賽,要問百花仙子落誰家,今夜梅園最熱鬧!”
幾個打扮的像個小丑一樣的男人,到處跑到處唱,周圍的人都拍手跟著他們跑。
有一個人跑到芒悅跟前,大大的笑容讓人看不清他真實的長相。只有一張笑臉,仔細看看,怕是嚇人多過喜慶。
“說花魁,道花魁,今年仙子真是多,東家玫瑰,西家菊,如今看來還得加!姑娘姑娘,來來來,我們一起迎花仙……”
越唱聲音越遠,芒悅的身影被圍繞其中,她沒辦法掙脫,也沒打算掙脫!想要了解事實的真想,最好的辦法就是深入其中,就是不知道仆人什么時候才會趕來……
好像是一瞬間,街上的熱鬧就像是一場能一樣消失了,零零散散的小販擦著手里的碗筷,不叫賣似乎也不怎么在乎。
“真是越來越冷清了!”有人嘆息似的開口。
周圍幾個人都點點頭,好像很久了,自從開始選這個百花仙子,街上就越發(fā)沒人了,也不知道那些人都去哪里了?
第十六章 梓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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